第26章

    

寧雅沁道:“爹爹清廉高潔,家中虧空已久,急需寧清窈變賣這鋪子的錢維持中饋,你覺得這事兒,母親能不同意?若你做好了,獎賞少不了你的。”

說到此處,寧雅沁拉下臉來:“夏禾,陳家那般窮苦,難道你想做陪嫁丫鬟,隨她嫁去陳家?若你這事兒辦好,我便把你調到我房中重用。”

聽到不必陪嫁去陳家,夏禾眼前一亮,在得罪寧清窈與得罪寧雅沁之間,選擇了前者,寧清窈不受夫人寵愛,她自當棄暗投明。

……

是夜,月朗風清。

寧清窈臥床側睡,手背枕著頭,聽著春夜時淺時遠的蟬鳴,呼吸勻長。

清風從半掩的窗欞灌進來,吹得輕紗床帳宛若薄霧般飄動。

有兩道人影站在窗前,探頭瞧了瞧,看見床榻上人睡得正香,互相打了個手勢,下刻——

便聽到極輕的推門聲。

未點燈火的屋中一片漆黑,藉著模糊的月輝,隱約可見一人弓著身子踩著極輕的貓步,躡手躡腳打開衣櫃,無聲無息地摸找幾番,終於找到一張地契,揣入袖中後離開,關上房門……

夏禾拿到地契遞給寧雅沁,夜色太黑,畢竟做賊心虛,寧雅沁迅速確認之後,心中一喜:“夏禾你可算立了大功!這鋪子價值幾萬白銀呢。”

她明早天一亮便去宋家,將這鋪子賣給宋薇希,再揣著真金白銀討好母親。

自詡一箭雙鵰,計劃十分周全。

這其中最吃虧的,當然隻有她那個傻大姐!

不過沒關係,寧清窈就該吃一輩子虧,誰讓她是自己姐姐呢!

就在寧雅沁拿著地契自詡得意、夏禾鬆了口氣之時——

一道黑影在她們身後勾唇一笑,一邊披著外氅,一邊提著木棍,對著寧雅沁和夏禾便是一陣打:

“何來的小賊!敢偷我地契!”

今夜小院故意冇點燈火,就連簷下燈籠和抄手遊廊的壁燈也冇燃,是寧清窈故意為之。

在黑夜中看不清麵容,明知是寧雅沁與夏禾,寧清窈卻故作不知,提棍好一陣亂打,打的渾身冒汗,邊打邊罵:“你們這群宵小之徒!我已報官!敢偷寧家的東西,真是活膩了!”

寧雅沁手無縛雞之力,夏禾也身無長物,既不能還手,又不敢說話,生怕寧清窈識破賊是她們,一邊抱頭四竄,一邊想逃出聽雪院,而學過幾招防身之術的寧清窈,直接堵了院門,對著她們一頓好打。

“哎喲啊呀!”

“痛死了!”

“救命啊!打死人了!”

寧雅沁後背、大腿、就連腦袋都結結實實捱了好幾棍,終是忍不住痛呼!

“打死你這賊也是活該!”寧清窈使出十二分力氣打賊,發泄這些年的怨氣,也算長姐教育妹妹了,嗬嗬冷笑一聲,就在寧雅沁與夏禾爭先恐後即將逃出聽雪院時——

院門忽然被“砰”地一聲從外踹開!

衝進來一群手執火把的官差!

寧雅沁僵立在原地,瞬間提心吊膽,恐懼地嚥了咽口水,看著周圍十幾個官差,大喊道:“你、你們乾什麼?這是寧府!大半夜辦差事怎麼還辦到寧家來了?”

嘩地一聲!黑暗中,急跑回院的春羽點燃燈籠,照的院中亮如白晝,照清晰了賊人麵容,也把寧雅沁和夏禾的狼狽不堪,照得十分清晰!

寧清窈站在廊下,好整似暇地斂了斂衣袖,哐地一聲扔了木棍,氣息有些不穩道:

“大人,是我差丫鬟前去報的官,家中進了賊人,奈何母親正在熟睡,父親又不在家,後院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就冇驚動母親,直接報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