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日後，福州城外。
李道一此時坐在青牛背上，嶽不群等人也騎上了高頭大馬，這馬自然是林家所贈，華山派第一次吃到了結盟的紅利，每個人都很開心。
為此嶽不群留了一半弟子給林震南，這些人都是即將踏入三流的弟子，但天賦限製，這一生成就有限，征得他們同意後，便讓這些人留了下來，也算給了一個吃飯的營生。
“嶽掌門，你就放心，我林某絕不會虧待這些華山弟子。”林震南拱手道。他也十分開心，有了這些人加入，鏢局實力一下子提升一大截。
“以後你們仍然是我華山弟子，我和你們師孃每年會抽出時間前來教導你們，練功之事切莫不可懈怠。”嶽不群對著留下的弟子說道。
“多謝師父。”弟子們紛紛跪下，他們曾經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為了溫飽這才加入的華山，可以說華山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這一幕讓甯中則和嶽靈珊早已經止不住眼淚，就連一向放蕩不羈的令狐沖也含著眼淚一一與眾師弟相擁告彆。
“江湖，這就是江湖，這纔是真實的江湖。”李道一坐在牛二背上感慨萬千。多少人踏入江湖隻是為了三餐而已，這也是江湖底層武者的現實。
“平兒，以後要聽你師父的話，切莫再過頑皮，經常給爹孃來信。”林平之的母親此時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這信你拿著，有時間就去洛陽看看你外公。”說著拿出一封信，這是寫給她父親洛陽金刀門掌門王元霸的書信。
“是，孩兒知道了，爹孃，孩兒不在身邊，您二老還望保重身體。”林平之說完跪了下去，給二人磕了幾個頭。
“哞…”這時候青牛叫喚了一聲，好似在催眾人趕路，這些日子在林家已經給它憋壞了。
“哈哈哈，林總鏢頭，告辭，咱們有緣再會。”李道一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快，所有人都打馬離開城門，鏢局眾人就在城門目送著，直到官道上再也不見眾人的身影。
“道長，你這牛速度能跟上我們的馬？”路上令狐沖驚歎不已。
之前林家提出也給李道一一匹上好的馬匹，但被他拒絕了。
“哦？要不要比一比？”李道一說道。
“哈哈哈，怎麼比？”令狐沖笑道。
“衝兒不得無禮。”嶽不群連忙嗬斥道，這個徒弟太不讓人省心了。
“沒關係，你們不都好奇我的牛二嗎？那就看看和你們的馬比起來如何。”李道一笑道。
“如果你贏了，我給你十罈好酒，如果你輸了，隻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即可 。”李道一繼續道。
令狐沖聽到十壇酒，兩眼頓時冒光，讓一旁的嶽不群看得直搖頭，但也不敢再阻攔。
“好，道長，你可說話算話。”
“師妹給我拿著。 ”說完將手中的寶劍取下遞給了嶽靈珊。
“大師兄加油。”小丫頭興奮道。
眾人停了下來，讓出道來，令狐沖和李道一併排站在一起。一個騎馬，一個乘牛。
“平之，替我們數數。”李道一轉身對林平之說道。
“嗯 。”
“三，二，一開始。”
“駕…”
林平之話音剛落，令狐沖連人帶馬如同利箭一般疾馳而去。
卻見李道一仍舊在原地不動。
“道長…”嶽不群有些不解。
“不急，且讓他先跑。”李道一微微一笑。
直到前方令狐沖跑出數百步，李道一纔有了動作。
“走，牛二。”輕輕一拍牛背。
“哞…”青牛仰天吼了一聲。
隻見它後踢使勁，一股狂風突然平地颳起，揚起的灰塵讓眾人忍不住眯起眼來。
待他們睜開眼再看，那裡還有李道一的影子。
令狐沖拚命的拍打著韁繩，心裡想的是全是酒。
“快了，快了，一裡地馬上到了。”令狐沖暗自歡喜。
就在這時一股狂風從他身邊吹過。
“嘶律律……”
令狐沖胯下的駿馬頓時被驚得停了下來，前腿高高抬起，令狐沖連忙抱住馬脖子，這纔沒有墜下。
很快，狂風消失，馬匹也安靜下來。
令狐沖心裡則是驚疑不定，怎麼無緣無故突然颳起一股怪風。
“哞…”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牛叫聲。
令狐沖身子一僵，抬頭看去，隻見百米開外，李道一正坐在青牛身上看著自己，而那裡正是二人比試前約好的終點。
“怎麼可能…”令狐沖喃喃道，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很快華山眾人也追了上來。
“師父，道長他…”令狐沖回過神來，連忙看向嶽不群，然後指著前方說不出話來。
“大師兄，道長可是等你跑出一半路程這才動身的喔。”嶽靈珊又進行了補刀。
“大師兄，我早就和你說了，道長不是凡人，你非不信。”林平之是這裡所有人當中唯一冇有感到意外的人。
之前與令狐沖等華山弟子喝酒的時候，眾人曾經聊起李道一，當時他就信誓旦旦的說李道一不是凡人，是仙人，可惜引來眾人的笑話，大家隻當李道一也是和師父嶽不群一樣的一流高手。
眾人繼續打馬向前，很快來到李道一身旁。
“道長真神人也。”嶽不群歎道。剛剛狂風捲起，他都冇反應過來，青牛就消失在原地了。
“小道爾。”李道一謙虛道。其實這是牛二的天賦神通，名為狂風踏步，每一步能走出百丈，也就是三百米，千米隻需三步，這是當初吃了靈獸丹成為靈獸後自動啟用的神通。
“哞…”牛二傲嬌的朝令狐沖叫喚了一聲。
“是我輸了，道長，在下真是大開眼界。”令狐沖拱手道。今天真的是重新整理了他的三觀。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眾人繼續上路，即便不施展神通喔，青牛也能輕鬆跟上馬匹。
這一天，眾人路過一個村落，卻發現村口掛著招魂幡，而且還是兩個，這說明村子裡有兩人死去了。
眾人進入村子後，發現很多人家都是大門緊閉，即便路上有人，在看到眾人後也連忙躲進屋裡，如見鬼神。
正疑惑間，眾人隱隱聽到不遠處的農家傳來陣陣哭聲。
李道一則是皺起了眉頭，他乃修道之人，一眼便看到了這彙聚於村子的怨氣。
怨氣並非鬼，而是人慘死之後胸中一口不甘之氣，一般情況下三天就會消散，可見這裡的人是三天內剛死的。
一行人靜靜的乘馬往前走，大夥並不打算打擾村民，老百姓忌諱江湖人，這其實很正常，他們也冇多想。
“嗯？”這時令狐沖停了下來。
“道長？”
隻見李道一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嶽不群等人也停了下來，隨後調轉馬頭來到李道一身邊。
“道長，為何停下？”嶽不群問道。
“嶽掌門，此地有枉死之人，恐怕內有緣由。”李道一說道。
嶽不群聞言，點了點頭。
“下馬。”
所有人連忙下馬。
“衝兒，珊兒，叫門。”
“是。”
兩人連忙走向大門，然後敲了起來。
很快，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打開了大門，隻見她頭戴白布，身穿孝服，臉上掛著淚珠，看清來人後臉色一變，準備將門關上。
但令狐沖一隻手已經撐住了大門，小姑娘拚儘全力也冇辦法，隨後轉身跑進屋子。
很快從屋裡走出幾人，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頭子，還有一男一女約莫四十歲，應該是一對夫妻，之前的女孩正躲在二人身後。
“那名是…”老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人家，我們不是壞人，隻是路過此地，見你家裡有哭聲傳出，想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令狐沖拱手道。
“是啊，老爺爺，我們剛剛見村子口掛著幡，是不是家裡有人不在了？”嶽靈珊也問道。
見令狐沖模樣帥氣，嶽靈珊也嬌俏可愛，並不像壞人這一家子才鬆了口氣。
“兩位請進。”老頭說道。
“老人家，我師父他們還在外麵呢，我們人多，就不方便進來了。”
“師父？”年輕一點的男子疑惑道。
“這位大哥實不相瞞，我們是華山派的。”令狐沖解釋道。
“華山，我知道，爹，是華山派，我在城裡做工的時候聽說過這可是名門大派。”年輕男子激動道。
說完，那男人攙扶著妻子連忙來到令狐沖二人麵前，撲通直接跪了下去。
令狐沖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二人。
“大哥大嫂，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大俠，大俠，求求你了，求求你替我那可憐的閨女報仇啊。”
“爹…嗚嗚，姐姐，嗚嗚。”這時那少女也連忙上前跪下，一時間三人哭成一片，讓令狐沖和嶽靈珊有些不知所措。
“起來，快起來，有什麼冤屈你們好好說，先起來。”令狐沖連忙道。此時他心裡已經明白剛剛李道一說的怨氣是什麼意思了，恐怕這家人真的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