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子兩人的這動作就像是已經做過好幾遍。
若昂紅著眼毫不客氣的咬住父親的手臂，尖銳的虎牙紮破血管，絲絲血液緩緩流出。兩人的這動作就像是已經做過好幾遍了。
“聯絡季緣，讓他馬上過來，讓侍候小少爺的人全都到大廳集中，記得嘴巴都閉牢，父親年紀大了，不能操這種心。”
莫君棲麵無表情的吩咐著，好似被咬出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已經夜深，莫君棲陰鬱的看著躺在床上如一個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若昂，他不安的攥著手下的床單，嘴巴一張一合，可靠近仔細聽卻冇有發出任何音節。
怎麼這麼嚴重......
今晚接二連三的事情下來，若昂那貼身的西裝小禮服已經變得褶皺不堪，被精心打理過的捲髮也耷拉了下來。
莫君棲把若昂交給了趕來的付青鬆，這是若昂在S國唯二可以接受對方靠近自己的人。
若昂有了人照顧，莫君棲便移步到了大廳，每一步都帶著風雨欲來的沉重感。
侍候若昂的人不多，就五個，還都是當初若昂自己閉著眼隨便選的。
他們被嚴厲告知各種關於若昂的事物，比如不能讓若昂獨自呆在一個房間時間太久，不能隨意觸碰他的物品，不要忤逆他，事後直接稟告莫君棲等......
而今天，是若昂來到這裡發病最嚴重的一次。
若昂說的那句，“不是說隻有洋娃娃是不會離開我的嗎？”讓莫君棲上心了，若昂提到洋娃娃不奇怪，就是奇怪在，為什麼會說洋娃娃不會離開他。
是誰講給他聽過嗎？
“問出來了嗎？”大廳的氣壓隨著莫君棲的到來又下降了一層。
“抱歉，他們並不知曉若昂少爺為何會突然提到洋娃娃。”顧文身為莫君棲的特助，因冇有幫到老闆的忙而感到抱歉。
“洋娃娃？”洛挽是隨著莫君棲而來的，聽到先生提到洋娃娃和若昂有關，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當晚，書房裡的燈亮了好久才熄。
洛挽和匆匆趕到的季緣一起從莫君棲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神色都十分的疲憊、凝重。
“聯絡一下那人，給予他最大的利益和合作，讓他好好考慮一下，明天中午前必須有回覆。”莫君棲回想著剛剛季緣的話，真不知這個決定是好是壞，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那邊我會聯絡的，老闆您也趕緊休息吧。”顧文覺得，可以用機器人去形容莫君棲，尤其是從夫人出事過後。
“出去吧。”
顧文走了，關門的哢噠聲隔絕了莫君棲與整棟房子的聯絡。
————
“真的嗎！！！”
“真的！”
洛挽第一次見若昂高興成這樣，很像收到了一份自己喜歡的禮物而欣喜若狂的普通孩童的模樣。
“洛挽快！我要穿什麼衣服比較好呢？你快給我挑挑。”
“我還冇洗臉呢，她會不會覺得我懶，而不喜歡我？”
“還有，還有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已經在樓下了嗎？”
“怎麼辦，那她等我那麼久，會不會還要哭？”
“昨天，還有我昨天做錯事情了，我知道的，我弄疼她了，我控製不住......”
若昂情緒轉變的快，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四肢並用的從床上爬起來咚咚咚的跑向衛生間，到最後又驚恐起來。
“那你一會好好表現好不好？向先生和你之前說過的一樣，她會原諒你的。”洛挽輕輕環住若昂，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若昂的小臉，溫聲細語的安慰著。
“我控製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對，好好表現，我會的。”若昂堅定的點頭，他要讓克莉絲曼喜歡他。
“少爺會的。”
今早在臨近若昂起床時間時，洛挽並冇有聽到屋內的響動，隻是隱隱約約聽到壓抑不住的哭聲時，才擅自進去了。
果然，大床上若昂蜷縮在一團躲在被子裡，哭聲斷斷續續的傳出，洛挽實在害怕他又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急得跪在床邊勸慰。
哪知若昂一聽到她的聲音就猛地撲到了自己懷裡，也不控製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洛挽知道，他這是真的傷心了啊......
昨天被付青鬆一鬨，又因為精神不濟，體力不支，若昂還是昏睡過去了。
一醒來想要的冇得到，回想到昨天自己還咬了父親，更難過了。
不過還好自己有若昂想聽到的好訊息。
......
洛挽覺得今天是侍候若昂起床最累的一天。
“不要這件，顏色我不喜歡。”
“這件也不行，她是女孩，不會喜歡黑的吧！”
“這件......真的可以嗎？”
換到這裡，若昂看起來總算是滿意了，洛挽也鬆了口氣，哪隻若昂眼睛一轉，扯著衣服領子就要脫。
“不要這個，我記得那天她打扮的和公主一樣，肯定很喜歡王子！洛挽，我要穿王子那樣的！”
“噗，您已經是小王子了呀。”洛挽覺得稀奇又好笑，果然還是孩子啊。
“不行，洛挽幫幫我！”
“好。”
洛挽在最上麵拿出了一件繡工精緻，適合在家穿的上衣襯衫，不會很繁瑣，也不會讓他人覺得過於鄭重。
“就它，就是這個了，我也喜歡，她也會喜歡嗎？”若昂雖然對那些個王子公主的戲碼故事不感興趣，但是前兒幾年還是被灌輸過的。
“小少爺要相信自己。”洛挽一直給予他信心。
衣服是確定了，現在還要打理頭髮。
莫君棲已經在樓下用餐許久了，正想叫人上去問問，扶梯上噔噔的聲音已經響起。
路過父親和爺爺的時候也不打招呼，眼睛不轉，腿也不停的往大門走，那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莫君棲和沃裡斯也冇見過。
“若昂，要先吃早餐。”莫君棲點了點自己身邊的座位。
“不！我要在這裡等著。”若昂直直的站著，早晨的清風吹得他的衣襬亂飛，他就這樣看著遠處，每根髮絲都在彰顯他的愉悅。
甚至還用手指頭戳著自己的嘴角，來回多次調整，企圖露出一個最完美的笑容。
“可是，如果一會克莉絲曼小姐來了，你可冇有力氣和她玩耍咯。”經過剛剛的事情，洛挽好像知道如何可以讓若昂聽話些了。
“對，你說的對，洛挽。”擺弄臉頰的雙手停下，他鄭重其事，也不用人哄著了，安分的用著餐。
莫君棲訝異，往常隻要若昂不想做的事情，就連自己出馬都很難撼動若昂的堅持。
現在卻......
哪知用到一半，外麵就有了動靜，是院門打開，和車行駛靠近的聲音。
“來了，來了對不對！我的洋娃娃，克莉絲曼！”
若昂激動的丟下刀叉，由於餐具和桌麵的碰撞，那鋒利的餐刀險些劃過了若昂的手背。
“哎呦，小少爺當心呐！”
可是若昂已經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奔跑的過程中就算被毯子絆倒也不在意了。
來了！
若昂看到了，那被小心翼翼扶下車的小人，正是自己昨天看到的克莉絲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