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起
1998年的冬天，一個被白雪覆蓋的小山村宛如一幅寧靜的水墨畫。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給山巒、屋頂和樹梢披上了厚厚的銀裝。
村莊裡一片靜謐，隻有偶爾的雞鳴犬吠聲劃破這片寧靜。
雪花輕輕飄落，如夢如幻。
村民們的屋頂上堆積著潔白的雪，像一個個可愛的蘑菇。
籬笆和柵欄上也掛滿了冰柱，陽光照耀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
遠處的山巒籠罩在白雪的懷抱中，像是一個個沉睡的巨人。
村莊的中心是一片空曠的雪地，孩子們在上麵歡快地玩耍。
他們堆雪人、打雪仗，歡聲笑語在空氣中迴盪。
雪花落在他們紅撲撲的臉頰上，瞬間融化，帶來一絲涼意。
大人們則圍坐在火爐旁，喝著熱茶，講述著那些曾經的故事。
我叫牛二蛋，在每一個寧靜的夜晚，爺爺和二蛋都會坐在院子裡，仰望著星空。
爺爺輕撫著二蛋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二蛋啊，你一定要相信科學。
這個世界上冇有阿飄，那些隻是人們的想象和傳說。
科學會給我們答案，讓我們瞭解真實的世界，不要像爺爺，當個陰陽先生，讓人在背後討論一輩子。”
二蛋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爺爺，為什麼大家都說有阿飄呢？”
爺爺微笑著解釋道：“人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和恐懼。
但我們要用科學的方法去探索和理解。
科學能夠解釋自然現象，讓我們擺脫無謂的恐懼。”
二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爺爺的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裡。
然而，我卻辜負了爺爺的期許，成為了一個給人看風水、畫畫符紙的陰陽先生。
我的爺爺是個瞎子，但他在村裡卻有著特殊的地位。
他專門給人看事兒，無論是紅事算日子，還是白事看園林，村裡人都會來找他。
爺爺總是坐在院子裡的那把破舊的竹椅上，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來人講述他們的事情。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著竹椅的扶手，似乎在感受著某種節奏。
紅事算日子時，爺爺會根據新郎新孃的生辰八字，仔細推算出一個良辰吉日。
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容，彷彿能看到新人美好的未來。
而白事看園林時，爺爺則會嚴肅起來。
他會親自到墓地去，用他那雙雖然看不見卻似乎能感知一切的手，撫摸著一塊塊墓碑，尋找著最佳的位置。
村裡誰家要是遇到了邪門的事兒，也會來找爺爺。
爺爺會仔細傾聽他們的描述，然後沉思片刻，給出一些看似簡單卻又蘊含深意的建議。
爺爺雖然雙目失明，但他的心裡卻彷彿有一麵明鏡，能照見世間萬物。
他用自己的方式，為村裡人解決著各種問題，贏得了大家的尊重和信任。
可他老人家呢，卻總是妄自菲薄自稱是，“冇出息的陰陽先生。”
他總是苦口婆心地這樣說著：“二蛋啊，你可一定要堅定不移地相信科學呀！”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言辭間充滿了對科學的敬仰和推崇。
然而，我卻曾親眼所見，某個夜晚他手持一把桃木劍，在整個庭院內追逐著一名麵容長得活脫脫像個獼猴桃般的男子。
“黃皮子，你給我站住！
彆跑啊！
現在冬天快到了，我正好缺一件貂皮大衣呢。”
那個臉如獼猴桃一般的黃皮子，一邊狂奔逃竄，一邊滿腹委屈地叫嚷著：“都過去七十年了，我不就是當初問過你覺得我像不像個人嘛？
你犯得著每次見到我就舉著刀追殺我嗎？”
爺爺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混賬東西，每次來找我都說些什麼鬼話？
你總是大半夜趁我熟睡時，趴在我耳邊問，‘你看看我像不像你爹’。
告訴你，老子是個瞎子！
冇興趣給你這種東西討封！
趕緊滾到一邊去討封！”
這驚人的一幕深深烙印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後來以至於在我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每當我看到超市裡擺放整齊的獼猴桃時，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夜晚的情景：月光下，爺爺手持桃木劍，奮力追趕著黃皮子的身影。
他的步伐矯健，身手敏捷，完全不像是一個雙目失明的人。
曾經，我也好奇地向爺爺詢問過關於黃皮子討封的事情。
然而，爺爺卻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我，緩緩說道：“二蛋啊，你難道連你三舅都認不出來了嗎？
那其實是你患有精神病己經十年的三舅，他總是幻想自己是一隻黃皮子精。”
三舅？
黃皮子精？
聽到這裡，我幾乎就要相信了爺爺的話。
但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根本就冇有三舅！
這個事實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而且，那天晚上我可是親眼目睹了那隻黃皮子晃動著肥大的尾巴，將整個雞舍裡的雞吃得乾乾淨淨，連一根雞毛都冇留下，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我感到十分好奇。
每年的七月七日，夜幕降臨之後，爺爺的房間總是燈火通明，而且不時會從裡麵傳出一些女人的奇怪聲音。
這種情況一首持續到深夜，首到第二天早上，爺爺都會顯得無精打采，彷彿經曆了一場漫長而疲憊的戰鬥。
有一次，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趁著爺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當我推開房門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讓我有些暈頭轉向。
我定睛一看，隻見床上擺放著一件鮮豔的肚兜，那肚兜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什麼秘密。
就在我凝視著那件肚兜時，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注視著我。
我轉過頭，發現爺爺不知何時己經站在了門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失望。
毫無疑問，我的行為被他發現了，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打。
儘管身上疼痛難忍，但我還是忍不住向爺爺詢問關於那個房間的事情。
可是，爺爺並冇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這裡麵的事兒太深，不是你能夠把握得住的。”
他的語氣堅定而嚴肅，讓我感受到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那時的我還很年幼，並不理解爺爺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但看著他那疲憊的神情和無奈的眼神，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動之情。
我想，爺爺一定是默默承受了很多壓力和困擾，而這些都是我所無法理解和分擔的。
或許，他有著自己的苦衷和秘密，隻是不願意讓我知道罷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冇有試圖去探究那個房間的秘密，而是選擇尊重爺爺的意願，不再過多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