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胭脂紅

葉天卻微微搖頭。

此時的他若是擔任天緣閣閣主，不光會引起注意四方注意，更會禍水東引。

若有人發現他的身份，沈家必會遭受蒙難。

蘇定方說道：“大帥，我隻是想兄弟們有一個主心骨，這樣這裡的兄弟們泉下有知，便也可以安寧了。”

葉天依舊搖頭，沉默半晌，方纔緩緩睜開雙眸。

道：“你若將我的訊息帶迴天淵閣，將士們定躁動不安。”

“既然你找到我了，我便將我的狀況告知於你，我現在在沈家為贅婿，但我的近況隻能你一人得知。”

“回去告知兄弟們好好經營天淵閣，不可一直沉溺憂傷之中，終有一日，紅甲軍將再度出世，那時，便要掃平這天下不平事，大開寒門之路，重振朝綱！”

蘇定方聽之如雷貫耳，這才明白天將軍良苦用心。

兩人痛飲幾杯後，蘇定方接下白衣，便讓葉天題詞一首，將其帶回。

葉天想罷，便來了一首水調歌頭。

“落日塞塵起，胡騎獵清秋。

漢家組練十萬，列監聳高樓。

誰道投鞭飛渡，憶昔鳴髇血汙，風雨佛狸愁。

季子正年少，匹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過揚州。

倦遊欲去江上，手種橘千頭。

二客東南名勝，萬卷詩書事業，嘗試與君謀。

莫射南山虎，直覓富民侯。”

“將軍，好詞。”

蘇定方連連稱讚，在他眼中這天底下的文采若有一石，將軍獨占八鬥。

拿了白衣，蘇定方與葉天告彆離去。

時近黃昏，夜市初起，葉天坐馬車而回。

市場上熙熙攘攘，葉天想到妻子近來勞累，想必少有購買胭脂水粉。

便於街市上看起了胭脂水粉。

龍漢王朝，重男輕女，見一大男人在挑選胭脂水粉，不少路人駐足觀看。

“老闆，這牡丹紅多少錢一盒？”

“公子好眼光，這牡丹紅乃是西域而來，是上等的貨色，您若真心喜歡，隻需紋銀十兩。”

“十兩？”

葉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三十兩銀子足夠一小戶人家生活一整月，十兩銀子一盒胭脂著實有點太貴了。

“老闆，這也太貴了，便宜點。”

沈如雪向來喜歡大紅色，買瞭如此胭脂回去，定然歡喜。

“小本買賣，童叟無欺，你若喜歡便買了去，若是嫌貴，可到其他家看一看。”

老闆看出葉天著實喜歡這東西。

他這貨可是托了邊境的關係才購來的，其他家斷然冇有。

咬定了價格便不再鬆口。

葉天眉頭微皺。

袖口之中總共還有八兩銀子，是沈如雪之前給自己用來購買筆墨紙硯的。

若是全拿出，況且不夠。

一名衣著華貴，卻大腹便便的少年笑容晏晏的走了過來。

側目看來，發現是沈家贅婿葉天，頓時心中有了調侃之意。

此人乃是酒泉郡薛家表親，周長青。

仗著薛家的勢力，在酒泉郡橫行霸道已是多年。

今日薛鴻飛受辱之後便去了周家，周長青對上午發生的事情也是瞭然。

正好碰到了葉天，自然要羞辱一番。

“老闆，你可知他是何人？”

老闆怔了一下，連連搖頭。

葉天平時很少出門，街上小販自然不知他的身份。

“哈哈，沈家的贅婿，不過沈家一條狗罷了，你找他要十兩銀子，他能有嗎？”

聞言，老闆也陪笑起來。

“原來是沈家贅婿，早知我便不搭理他了。”

葉天歎息一聲，不願在此糾纏，轉身要走，卻被周長青攔下。

周長青放緩了語氣道：“我與沈家交情頗深，葉天你若真心喜歡，我買來送你即可，又何須你掏錢。”

葉天等了周長青一眼，周長青隻覺身軀一震，像是被人刺穿靈魂。

“無需周公子幫忙，若是我葉天真心想要，自有辦法。”

聽聞此言，周長青笑道：“自有辦法？

一介贅婿，不過靠人過活而已，能有什麼辦法？”

葉天長歎一聲，對老闆言道：“若我為胭脂作一詩文，可否用一盒胭脂報酬？”

老闆愣了一下子。

要是詩文值千金，在酒泉郡更是如此。

若是有人為胭脂作詩文，必定大街小巷傳頌。

曆時，這小販的生意也將變得極好。

但以物作詩，卻十分困難。

否則小販早就找文人百兩求詩，也無需在這裡當街叫賣。

“哈哈，你這滿腹草包的東西也想作詩？

不過僥倖聽了幾首詩文，真以為自己是詩聖了？”

周長青乃是周家嫡子長子，自小也算是飽覽詩書。

況且做不到出口成詩。

一個上門贅婿，連方寸功名都冇有的人敢在這裡饒舌？

簡直是笑話。

見周長青如此，葉天便笑著說道。

“若是我作出詩篇，周公子如何？”

周長青冷冷一笑：“若你得佳作，這一個攤子的胭脂水粉，我全部送來給你，如何？”

葉天施以半禮，回道：“多謝周公子慷慨解囊。”

思索片刻，葉天張口而來。

“繡幕茫茫羅帳卷。

春睡騰騰，困入嬌波慢。

隱隱枕痕留玉臉，膩雲斜溜釵頭燕。

遠夢無端歡又散。

淚落胭脂，界破蜂皇淺。

整了翠鬟勻了麵，芳心一寸情何限，點絳唇！”

周長青麵色鐵青，一身才華不久此子半分。

半晌，周長青麵色冷肅，厲聲嗬斥。

“此詞絕非出自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