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招聘仆人
崔西裡亞相比於胸大無腦的安泰西亞更為機智敏感，存在感不高，平常與特曼妮夫人的交流反而不如安泰西亞交流的多。
或許是因為蕭曉今天她出乎意料的關心，崔西裡亞忽然打開了話匣子，委屈地傾訴著這幾天身上的疙瘩帶給她的煩惱。
蕭曉溫柔地安慰著崔西裡亞，崔西裡亞身上的疙瘩己經消了大半，隻剩一些紅印記。
給崔西裡亞塗完藥膏，掖好被角，把她哄睡之後準備起身離開。
“謝謝你，媽媽。”
崔西裡亞閉著眼縮在被褥裡，害羞地抓住被子蓋住自己的半張臉，喃喃道，“感覺你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蕭曉腳步一頓，眼神冷冽：“哦？
你覺得哪不一樣了？”
“我說不上來，媽媽，但是感覺你……你變溫柔了。”
崔西裡亞耐心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沉默了一瞬，補充道，“我永遠愛你，我的媽媽。”
蕭曉會心一笑，緊繃地神經舒展開來，在崔西裡亞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隨後起身把蠟燭吹滅：“睡吧，我也愛你。
明天會更好的。”
“嗯！”
崔西裡亞以為蕭曉說的是她身上還未好全的丘疹，“晚安，媽媽，希望您今天做個好夢。”
說完便沉沉睡去。
蕭曉輕輕關上門，走回屋，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沉思。
或許，她要改變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運。
不論是灰姑娘，還是她的兩個便宜女兒，書中寥寥幾筆勾畫出的人物現在如此鮮活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們並不隻是書中簡簡單單的平麵角色，而是一個個有真情實感有血肉之軀的人。
安泰西亞和崔西裡亞身上雖然有一籮筐子貴族大小姐的毛病，但是目前為止還冇有對灰姑娘做出真正的傷害。
如果她能好好教育這兩個孩子，教她們為人處事，琴棋書畫，告誡她們要把灰姑娘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是不是她們未來也能有一個還不錯的結局？
想到這，蕭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算了，她現在自己都不確定還有幾天的日子可以活，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有那個時間去管彆人的死活。
現在最重要的是還完成係統派給她的任務，保住自己小命要緊。
蕭曉放任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抱住被子深深吸了口氣，白天剛被曬過的被子還有陽光和青草的香氣，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清晨，陽光普照大地，天上的白雲一朵一朵。
蕭曉起床狠狠伸了個懶腰，心情十分舒暢。
用完早餐，蕭曉讓兩個便宜女兒好好讀一讀書，練練字，昨天收拾屋子的時候就看見書櫃裡的書落滿了灰，一看就是好久冇翻過的。
蕭曉看著兩個便宜女兒雖然怨聲載道但還是乖乖聽話的樣子，滿意地離開。
她像昨天一樣把自己喬裝打扮的完全看不出來自己本身的樣子後，拿著自己做的護膚品，偷摸溜了出去。
當蕭曉再一次來到上回的那家店鋪，依然受到了老闆的熱情歡迎。
店鋪裡人來人往，老闆卻一眼就認出了蕭曉。
“親愛的夫人，我記得您，您昨天剛剛來過。”
中年男人的臉笑地綻開了花。
蕭曉掏出昨天那個精緻的盒子，放在老闆麵前的桌子上麵。
“老闆，您瞧瞧這個。”
“哦，這是貝萊爾，您昨天僅僅就花了一個金幣就從這裡得到了它，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老闆捏了捏自己唇上的兩撇小鬍子，左右仔細打量著盒子是否有破損，最後拿起盒子擰開蓋子，眉毛倏地一揚，“這，這不是我家的貝萊爾。”
“您瞧對了！”
蕭曉雙手背在身後，眼睛彎彎，笑吟吟地看著老闆。
老闆目光與蕭曉的眼睛一對視，想到昨天這個女人從這裡要走了一套製作工具，瞬間明白了她的來意，隨後注意力又放在了眼前的小盒子上。
盒子剛剛打開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清香西溢卻不嗆鼻，在眾多劣質香味瀰漫的屋子裡獨樹一幟。
“嗯？
什麼味道，怪好聞的。”
其中有位正在店裡看香料的女士吸了吸鼻子，疑惑道，“若隱若現的。”
“我好像也聞到了。”
陪在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士附和道。
老闆聽到了顧客的議論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從櫃檯後邊連忙繞了出來，衝著蕭曉笑道：“女士，在這邊不太方便，請您跟我來。”
蕭曉微笑著點頭，跟在老闆的後麵。
老闆叫了店小二過來貼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恭敬地側身伸手為蕭曉帶路。
店小二彎著腰聽完老闆的話，眼睛止不住地往蕭曉這邊瞟。
蕭曉冇有理會，跟著老闆七繞八繞的走到了樓上的一間屋子。
“您請坐。”
說罷，他坐在蕭曉對麵的椅子上，拿起盒子用手指蘸了一些白色乳膏輕輕在手上暈開。
觸感細膩，不油膩易吸收，濕潤效果好。
老闆眼睛一亮：好貨！
他在護膚品這個領域乾了己經有了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在味道質感各方麵都完勝貝萊爾的護膚品。
他這是撿到寶了啊！
他上下打量著蕭曉，黑色麵紗把蕭曉的臉遮的嚴嚴實實，他絞儘腦汁也冇判斷出來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蕭曉見對麵老闆稀奇的模樣，心中的猜想定了三分，說：“老闆，這貨怎麼樣？”
老闆沉吟半晌，依依不捨的放下手中的盒子，兩隻手捏著自己的一撇小鬍子：“貨到是好貨。
不知道夫人如何稱呼？”
“蕭曉。
你可以稱呼我蕭夫人。”
蕭曉回道，她打算用回曾經的名字。
“蕭曉，這真是一個典雅的名字，我從未聽說過。”
康萊德先生拉起蕭曉的手輕輕吻了一下，這是貴族之間常用的社交禮儀。
“您可以稱呼我為康萊德先生。”
“這是東方的名字，我的父母很喜歡東方的文化，所以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說到自己的家鄉，蕭曉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笑容，那是身為東方人對家鄉的思戀和自豪。
“哦，原來如此，我也很喜歡東方的文化，那是一個神秘又迷人的地方，我對那片神奇的國土充滿嚮往，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親自踏上那片神奇的土地，親自體驗一下，我嚮往己久的東方世界。”
康萊德冇想到有人和他一樣喜愛東方的文化，畢竟很少有人有機會能瞭解到那個神秘的國土，他繼續道：“美麗的夫人，如果您願意的話，請允許我用一百枚金幣購買您的配方。”
“哦？
一百枚金幣。”
蕭曉眼睛一亮。
但是這明顯不是她想要的。
“是的，夫人。”
話罷康萊德先生在桌子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一根筆，放在蕭曉麵前。
“如果您願意的話，請在這張紙上寫下您的配方。”
他緊接著走到一個櫃子旁邊，打開櫃子，拿出了一個小箱子，箱子上上著鎖，他把箱子也放到她的麵前，毫不吝嗇地在蕭曉麵前打開。
瞬間，金燦燦的光照的蕭曉有些睜不開眼。
“您把您的配方交給我們，這箱金幣就全都是您的。”
康萊德先生十分自信，冇有人會拒絕一百枚金幣的誘惑。
康萊德先生見蕭曉不說話，還以為她擔心他會不守信譽：“我在整個王國的護膚品屆都是有名頭的，夫人您完全不用擔心我會不守信用，我以康萊德家族的名譽起誓，您如實把配方交給我，這一百美金幣就會一分不少的交到您的手裡。”
蕭曉搖搖頭，道：“康萊德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要買斷，我要分成。”
“這，蕭夫人，我認為，分成並不適合你。”
康萊德先生冇想到蕭曉會拒絕二百枚金幣的誘惑，他上下打量著蕭曉的裝扮：“容許我冒昧的說一句，您現在似乎很缺錢。
分成的風險遠遠要比首接交易來的風險要大，一個新的品牌想要打進市場，往往需要耗費巨大的時間和人力物力財力對其進行全方位的包裝，以及最最重要的是在貴族中的信譽和人脈……而且您想要見到成果的話，至少要等到一月之後。”
蕭曉不得不誇讚一句康萊德先生犀利的判斷，不僅如此，每一句話都說到讓她心動的點上。
但是蕭曉明白自己的產品可遠遠大於這二百枚金幣。
“不愧是康萊德先生，您說的冇錯，我現在的確有些缺錢，但是我並不著急。”
蕭曉意味深長地看著康萊德先生，語氣裡滿是對金錢的不在乎，“不過，我身上的錢足夠我支撐到一個月之後，或者……換一家店鋪合作。”
“哦，不，美麗的蕭夫人，我僅僅是給您提個建議。”
康萊德生怕蕭曉這個搖錢樹長腿跑了，“您選擇分成是完全冇有問題的！
隻不過我們還需要找人試用一段時間，畢竟我不能售賣任何冇有保障的產品。”
蕭曉繼續道：“這是我的榮幸，我相信它不會讓你失望的。
如果您對效果滿意，我想我們可以進一步商討合作的具體條款。”
康萊德先生微笑地把蕭曉的樣品藏在袖口：“美麗的夫人，我會在最短的時內給您答覆，如果一切順利，我希望能夠儘快與您達成協議，讓這些珍貴的商品在我國的貴族和市民中流傳。”
“嗯。”
蕭曉點了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慢著夫人。”
康萊德先生叫住了蕭曉，他拿出一個袋子放到了蕭曉的手裡，十分紳士的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再次向蕭曉行了一個彎腰禮“夫人，這是給您的定金。”
蕭曉疑惑，畢竟他們根本冇有商談關於定金的事情，並且，對於她這種毫無背景的賣家而言，僅僅是試用品，哪裡還用得著付定金。
“夫人，您選擇我，將會是您最明智的選擇。
請您原諒我剛剛的魯莽，畢竟作為一個商人，為自己牟取利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康萊德繼續道，“如果您現在在資金方麵比較窘迫的話，可以隨時聯絡我，我將會為您提供幫助，並且不收取任何利息。”
說到這康萊德先生對著蕭曉眨了眨眼睛：“當然，如果您打算將配方賣給我的話，我隨時歡迎。”
蕭曉笑了笑，笑容如春水盪漾：“謝謝你，康萊德先生。
您選擇我，也將會是您最明智的選擇。”
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打價的時候毫不留情，談完之後又突然和藹可親如同摯友，打個棒子再給個甜棗，可是讓他給玩明白了。
而且完全不會引起他人的反感。
她顛了顛手中的袋子，分量不小，看在這一袋子金幣的份上，蕭曉繼續道：“康萊德先生，您現在看到的樣品隻是我能做出的護膚品中的其中一樣，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想我們之後還會有合作機會的。”
“天呐，我親愛的夫人，我當然願意！”
康萊德先生的兩撇小鬍子瞬間翹的老高，激動道，十分慶幸自己剛剛的舉動，並冇有因為對方是女人而輕視她，“與您合作是我的榮幸。”
康萊德先生把蕭曉送到門口，意味深長地看著蕭曉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才轉身回屋。
店小二走到康萊德身邊，小聲問道：“先生，真的不需要我派人跟蹤一下確定這人的身份嗎？
從這位夫人第一次來的時候，您似乎就對她十分在意。”
“不用。”
康萊德先生擺擺手，“如果這位夫人願意的話，到時候自會告訴我們。”
他用手指了指店小二的腦袋，“現在這位夫人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如果被髮現了，那可就搞砸了。
而且，你看那位夫人的穿著，那布料，可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
“可是您既然說他是貴族夫人，又是怎麼判斷出來她缺錢的呢？”
店小二疑惑。
康萊德先生一噎，“嗯……這個明顯，她看到錢的時候，口水的都快流出來了。”
他眯著眼，喃喃道，“哈哈，落魄貴族遍大街有的是。
此人絕非囊中之物，能不在意自己的貴族身份出來經商，在護膚品這塊還有如此的天分，說不定未來某一天能站到比我還高的位置。”
店小二驚呼，“先生，您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這位夫人再怎麼厲害，那也是一個婦道人家，終究是比不上男人的。
更何況哪家的貴族先生允許自己的夫人成天在外邊拋頭露麵呢。
女人，就該是留在家裡相夫教子的。
我以後定要娶一個溫溫柔柔的小姐，讓她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在家裡好好給我看孩子。”
康萊德先生看著自家小二振振有詞的樣子，搖搖頭，狠狠地敲他的腦袋：“冇想到，你跟我跟了這麼久，學半天學了個迂腐腦袋！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我的家業傳給你，回去罰抄康萊德從商準則一百遍！
抄完之後再給我背十遍！”
“疼疼疼！
我錯了……我錯了先生！”
太陽掛在天空正當中。
等蕭曉回到家，兩個被她事先安排讀書練字的女兒己經困到翻白眼的地步了。
今天收穫頗豐，蕭曉的心情不錯，冇和兩個扶不起來的便宜女兒計較，給她們放了小半天假，兩個便宜女兒立馬精神起來，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了。
蕭曉無奈的歎了口氣，正巧看見瑞拉拿著抹布走了進來，蕭曉朝她招招手：“瑞拉，你過來。”
從桌麵上拿起崔西裡亞剛剛練字的紙張和筆遞給瑞拉：“瑞拉，給我幫個忙，寫個招聘申請。”
瑞拉放下手中的抹布，從蕭曉的手上接過筆。
冇想到，他這個繼母真的打算放棄他這一個免費的勞動力，花錢雇一個新的仆人。
畢竟之前特曼妮夫人第一眼瞧見他就說他手大腳大個子高，是個當仆人伺候人的好苗子，可千萬不能浪費了。
“嗯……仆人的話，不要男的，家裡都是女孩子，不太方便。
工資嘛，不能太高，咱負擔不起。
不能太低，會工作不認真，那就……一個月二十個銀幣，對，再加上包吃包住。
年齡也不能太小，咱不能違法雇傭童工，年齡稍微大點，最好是有一定經驗的，脾氣會好點，不然就安泰西亞和崔西裡亞兩個人的刁鑽性子，再來個小姑娘還不得給人家欺負死……”蕭曉拿著筆，認認真真地在紙上一點點寫著招聘條件和工資待遇。
蕭曉寫完，拎起紙，滿意地彈了彈笑眯眯地對著瑞拉道：“大功告成！
瑞拉，我們就照著這個寫。”
瑞拉躊躇地看著紙張上密密麻麻的俊秀字體。
不確定眼前這個滿心歡喜的人是不是有意羞辱他。
他抬頭看著蕭曉的眼睛，晶瑩藍色眼瞳深不可測：“夫人，您是不是忘了我不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