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時的戰馬都是見過大陣仗的,誰家打仗還不玩點滾木礌石啊。

可戰馬冇有聽過鞭炮聲,更冇有聽過安靜的山穀內點燃的鞭炮。

這五匹戰馬全都掉頭就走,無論幾個探子如何拉扯韁繩都無濟於事。

而此刻不止是戰馬驚,地上的民眾都驚了,甚至開始慌了。

今夜的張紘無疑已經成為黃巾之中的重要角色,甚至有些人已然覺得他已經超越了張角,成為了太平道裡真正的神明。

而光環籠罩了一夜的張紘,竟然在巨響到來之前,如此狼狽的向上跑去。

這讓跪在地上的人們一起產生了一種事情要壞的預感。

再加上這天塌一般的巨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上半身匍匐在地上,祈求上天,不要降罪於他們。

張梁可不像普通民眾這樣膽小,他望著水缸,心中驚駭莫名。

心想難不成祭天失敗了?那缸符水......

想到此,他再也不顧祭天儀式是否完成,起身就向祭台上跑去。

華佗和張角見張紘過來,也被下方水缸的炸響嚇了一跳。

他們與張梁的想法一樣,失敗了!

張角心說吾命休矣。他掩麵趴在台上,不讓彆人看見他生命之中最後的眼淚。

而華佗則一臉蕭索的癱坐在那裡,滿臉的失望之色。

不管賭局誰輸誰贏,他是真的想治療好這背疽之症,並將治療之法傳播出去,也讓後人都不再因此病而再死人。

誰料,即便有了河神轉世,都不能扭轉乾坤。

這天,也太狠了些!!

“你們怎麼了,符水已成,趕緊手術啊。”

張角猛的扭頭,他看向自己的兒子,不顧滿臉的眼淚鼻涕,竟然呲牙笑了出來。

華佗抬頭,看見笑容滿麵的張紘,雙腿一正,結結實實的給張紘磕了一個頭。

“少將軍,真天神也,華某輸了。”

張紘再次微笑,露出剛剛掉落一顆門牙的豁牙子,也不反駁華佗的話,隻戲謔說道:“華神醫,且莫認輸,咱們彆看廣告,看療效。”

放下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張紘又緩緩走下了台階。

此時鞭炮聲已經結束,奇怪的是颳了好一陣子的東南風竟然也停了下來。

四周瀰漫著鞭炮點燃所引起的濃煙,環繞在祭台四周,竟平白給張紘增添了一份神秘。

張紘見張梁麵色匆匆,用手示意了一下讓他先彆說話。

然後自己麵對台下的人群,朗聲說道:“感謝大家,今日能來為我父祈福。”

“剛纔的聲音,乃是符水已成的吉兆之聲,大家莫怕。”

此話一出,台下眾人都抬頭看向張紘,麵露驚喜之色,完全忘記了剛纔的害怕。

“我就說嘛,河神出馬,一個頂倆。”

“馬後炮,少將軍不說符水已成,你也就在地上趴著的份。”

“也不知那符水有何功效,我看上麵華神醫也在治療呢。”

“你懂什麼,華神醫若是能治好,還勞煩少將軍開壇施法作甚。”

“天公將軍能喝得下一缸水麼?那還不得撐壞了他老人家。”

“隻要能治好病,天公將軍定能不負少將軍今日的辛苦,區區一缸水而已,天公將軍何懼之有?”

張紘見人群的氣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嚴肅,而旁邊的張梁此時的臉色也好了許多,便指著地上的酒罈,接著說道:“此酒,今日來祈福之人,人人有份。”

說罷,他叫上軍士,又搬出一口大缸上來,讓軍士將祭台上八十一罈二鍋頭哦儘數倒入其中。

酒香再次瀰漫開來,張梁在一旁看的直跺腳,此時符水已經製成,大哥肯定是能救下來了,他的心就定格在這些酒上。心想這個敗家子,留一罈給他三叔也是好的。

他還來不及想更多,台下就再次響起能撐破耳膜的歡呼聲。

“河神!”

“河神!”

......

此刻所有人都瘋狂了,他們一邊跪下 給張紘磕頭,還一邊趁著磕頭的空隙努力的向著祭台方向擠去,誰還不想先嚐一嘗這仙釀的味道。

張紘生怕出現踩踏事件,不得不再次發聲說出讓大家排隊,每人一杯的話來。

見三叔麵色已經被氣的發紫,張紘湊到張梁身邊小聲的對張梁說道:“侄兒給三叔留了好酒。”

“管夠!”

廣宗城上,那百夫長正一邊看著城下的動靜,一邊焦急的等待幾個探子的回報。

他左等不到,右等也不到,心中怒意實在宣泄不出,此時正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牆上的箭垛。

“老大,老大,我們回來了。”

見五人回來,其中還有一人,是在他人攙扶之下,百夫長還以為是自己兄弟真的遇到炸營受了傷。

他趕緊跑過來,想看看兄弟傷的如何。

可就在靠近他們身邊的時候,聞到這五人身上一股酒味。

竟還是自己從未喝過的好酒。

百夫長勃然大怒,舉起手裡的鞭子就要打。

投錢一人見自己老大生氣了,趕緊抓住鞭子說道:“頭兒,且慢。”

“哼!爾等敢在出任務的時候喝酒,按軍規當斬。”

“頭兒,且聽我等解釋。”

“說吧,此時無論如何,我也護不住爾等了。”

“一會說完,自己領死去吧。”

五人相視一笑,將自己看到聽到的所有事情都給百夫長講了一遍。

“什麼?三將軍讓爾等喝的酒?”

“是啊,我等幾人也不想喝,可三將軍說了,這是少將軍的軍令,所有在場的人,每人一杯。”

“不想李二酒量 太差了,隻一杯就醉成這樣了。”

“你們說,少將軍一開始祭天,就有東南大風迎合而來?”

“祭天一結束,東南風就冇了?”

“少將軍是河神轉世?”

“少將軍腳踏罡步,步步生壇?”

“少將軍煉製符水,有天地異響降臨慶賀?”

“少將軍,臥槽,天公將軍現在如何了?”

“回頭兒,天公將軍在華神醫的手術後,又喝了少將軍的符水,此刻已然回到府中了。”

“看今天的架勢,天公將軍福大命大,必然能夠痊癒。”

“他孃的,早知道這樣,老子應該自己去探查,白白便宜你們五個兔崽子了,那酒得好喝成什麼樣啊。”

“頭兒,仙酒啊,那滋味。”

百夫長恨的牙癢癢,回頭看見他們冇有帶馬回來。

隨即說道:“你們的馬呢?”

“回頭兒,那符水煉成之時,吉兆天降,巨響震天,馬都驚了。”

“馬驚了,你們怎麼自己回來了?”

“這不是記得頭兒交給我們的任務麼,我們都去探查了,就丟了馬......”

“哼,喝酒有軍令,丟馬不能請繞。”

“來人,每人二十鞭。”

幾人相視一笑,二十就二十,要能再喝上一杯仙釀,五十也認得。